记于2011-05-22 22:34
早上七点不到就醒了,窗外已渐亮,虽不见太阳,却也感知,今天将见到敦煌,或者说是莫高窟。
半个小时的车程,离他越来越近,而这一路,愁绪却开始漫延,看着此时的目的地,再间断回想这近两个月的行程,恍如作梦一般,而我眼见和亲手触碰的,竟是这样真实,旅途曾对自己有过的身体伤害现在已不能知觉,曾经的风风雨雪,艰苦上坡,这一切,不断地令自己怀疑。
突然间对他们是这样地陌生,没有体温,只是自己想象地,或如看了场电影,那体验的真实性开始变得模棱两可,捉摸不定。这淡淡的愁绪令自己怀疑这趟旅行的价值,所谓体会过,见识过,已如浮云,烟消云散,而曾经爱的生动感知,却还能依昔再来。对此,或许只有照片、文字,在将来的某刻,提醒着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有过怎样的感动和伤害,人的不可靠性在他们面前变得清晰可辩。继而,又向往新的旅途,在新的道路上再确认、再感知,以期往此前的真实又出现。
莫高窟的美丽,这样缓缓出现,我这般迫不急待前去,拍照在这里更显得形式,我努力将要获取的是之前对他的美的认知,和美的真实体验,并在他们面前净洗艺术的圣殿。而参观完时,虽额外获得艺术创作手法的灵感,但在欣喜激动的感受前,这一切却显得微不足道,尽使自己平静,可真是困难。
他们虽在当时并不是用上等的画师完成当时最精良的画面,而放在此时,我们时代的差距竟变得如此宽远,当被当今主流奉为优雅至上的昆曲在旧朝却是淫歌艳词时,时代的落寞已让人情何以堪,我们失去的,是什么?物质文明的进化,相反的,我们失去了什么?这些失去的让人难辨真假是非,什么令我们将旧时平庸的也视为至上,自然、信仰的普世价值,是不是物质时代前进的绊脚石,不断拥有的身心体验变得越发刺激,而不是接近平和、自然。人们难以沉寂、清醒,反将那些贬为无用的,离他们越远,灵魂望去是这样空洞肥大。
我们无法认知,正是迷了双眼,缺少经典和自然的身心上的双重体会。
相对于山西永乐宫的庄重、严谨,敦煌壁画显得浪漫和轻松,却又因着时间的的深淀,画面又有十分的凝重,有时我们看的不单是画面,而是历史在那刻的凝结。出于对自己信仰的无上要求和对美的认识,他们勇于改变前人留下的作品,用自己对美的新的认识和手法再予以创造。且不论其优劣,至少他们被付予勇敢,有自己独立思考和行事的能力,而当我们面对历史的遗产,是否有信心和能力去判断,对那些不可复制的艺术历史,能否提出具有价值的自我话语,当一味的赞美和平庸的诉述的时候,是否在历史的河流中,早已迷失、失去了自我,这种失去,才是最大的民族的失去。
记于2011-05-21 23:30
昏沉的早晨,还未完全清醒。
在补几天前的日记,路上很多想法感受已忘失地差不多了,便努力地回想,希望从片刻中寻得蛛丝马迹。
离开高原,天空已不见净蔚钴蓝了,也不见边线明确的白云,处处显得灰朦,好似整个世界都罩在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布里:除去一切事物分明的边缘线,淡化他们固有的色彩。这一切,看似被神灵诅了咒,没有生的希望,不再有祭坛般神圣。
行走在敦煌的街道上,风拂拂地吹过,翻起两旁白杨树叶,招摇着苏苏地响,看起来淡雅生韵。阳光不烈,而我依旧一身的行头,蒙得路人时时转头相望,其实也明白出来现身在陌生的地方,应低调装着,但这时我却乐于接受这样的眼神,这种穿着打扮是我真心并快乐的,也许真诚、也许虚荣,但获取的这一份愉悦是多少年来不曾拥有的,就像儿时,每每看完老人院里别具一格的地方戏曲,回到家中总要披着被单站在镜子前学着呀呀地唱上几句才过瘾一样。而那时,会被家人亲人们嘲笑,甚至当成日后的笑料,我虽百般反驳,可心里真真喜欢的,却是从小到大至今未有改变的。
下午,去了闻名的呜沙山和月牙泉,月牙泉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深藏于沙漠之中,他几十米开外有个蓄水功能的水池,第一眼见到他时,还深以为那就是月牙泉,多少令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这如同对他拙裂的复制和翻版,并于一处,反不觉得独一无二了。有时常常想不通规划师的想法,他们是如何想象及这么勇敢地做到这一切的,真如杭州苏堤断桥上的柏油路,虽方便交通,却实失了他们原本质朴自然的田园趣味,这连外国人都明白的事情自己反倒是糊涂了的东西。但凡在他们手中保护着的,能剩多少遗产还显天然的珍贵呢?遗产成了公园,保护委员会作了公司,将他们经营着卖着。
这消噬历史的赔本生意,他们还未预见亏损,等有天亏空殆尽,他们拿什么补偿我们将来的子孙,对历史创造者和继承者,原来我们哑口无言。
记于2011-05-20 23:30
昨晚听了同屋大哥的话,原来的心又向后退去。在住所折腾了一两个小时,终于时辰已过,推着车,向车站过去,这算盘打的…省时省力。
我和姐说:骑行的感觉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这路,也就只走到这儿了。
买了车票,等到车,司机又说这车也要算一个人,晕,站长也帮着他们,最后还是被宰了五十,心情严重不好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闷声不响,可心里还在做斗争。
副司机过来说:等一下你就笑了。能笑什么呀!心情不好,我冷冷地回了他。后来慢慢地开始和他聊天,梦想着等到站下车的那一刻,他能把那五十块钱还给我,必竟是作梦,可不是么?
从大柴旦出发,山路起伏,依然地荒无人烟,偶或的一两个村子也尽显寂寞,戈壁延绵不断,没有树,没有水,来来往往的车辆也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到阿克塞的时候,远远望去以为是敦煌,他有着新月状的外轮廓,绿绿成荫,便有了美的想象。阿克塞之后几乎全沙了,低矮的连延起伏的沙丘偶尔还残留着戈壁,他断亘残痕如同古代遗留的城墙,历经千年饱受风沙侵蚀,仍旧保留着自我意识的生命力和生存的勇气。
第一次见着沙漠,心里不知觉地感动着,他们这样一粒粒,组成集团,任由大风迁移,而以其不变的毅力,形成自我形态,影响地貌。他们有时同雪山一样让人难以捉摸,正如不知龙为何能腾云驾雾,凤凰如何磐涅重生,世间万物竟有如此多玄秘的力量,所以说万物不可以小而度之。从大柴旦到敦煌的这一路,条件艰苦,我在自己和别人的劝说下终于选择了乘车。路边偶尔是修路工人,之外的?一望无际。我真的承认这一行程极其考验体能、锻炼毅力,而我,错过了一次机会,深深觉得此次没能完成,以后的机会也少了。
中巴车的窗外,我看见一位骑行者,他孤独艰难地往前骑行,路上依旧是逆风。这多少有些意外,如果昨天继续向前到鱼卡,今天,和他同路的也许还有我的身影。身影远去的最后祝他后半段好运。而当自己面对目的地的地名牌,一次次的后悔空袭过来,真的不应该在这旅行中有这样那样后悔的事情发生。
也许,这种体验也算这次旅行的财富之一,那他告诫我的就是: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艰难,其实他迟早要随着时间过去,在遥远的以后,我们不会记得有多难,而是有多少快乐的收获和惊喜,还有满满地新的期待。
记于2011-05-19 23:30
我在想搭车是不是把心给搭散了,早上出门没多久便想着搭车,终于,还是拦了旁边的一辆工程车,把车放上,自己则蹲在后头,满面春风地搭了五六公里,心里舒舒服服的。
早上吃了饭,没见到石榴他们,把昨晚录的一些唱歌跳舞片段拷到他电脑里就出发了。第一次见到戈壁滩里出现沙丘,心里着实激动,从西安出发,历经平原、山沟、山谷、草原、高山、雪原、峡谷、冰川,终于迎来戈壁沙漠,这让旅途看起来完整了许多。而来至此地后,发现自己还是有点不适应,这里没有川藏富有变化的壮丽景色,也没有令人勇于挑战的地理路况、天气。
在这片大漠盆地,平乏,平乏。除了一如继往的逆向风沙、戈壁,偶尔的修路工人、货车,便再无人烟。正像后来警卫所里的人所说的,这里能做的只是锻炼人的毅力,因为这句话,又扬起斗志,我要一心骑下去,而今天的礼物,是让我感动地要死的清蓝的小柴旦湖。正是昨晚石榴说的有鱼虫的湖,起初还不知他名字,可这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美得令我疯癫状。
茫茫沙漠边缘,遥无生机的戈壁滩中,还有这样一个湖,湖边国道线对面,有成群的骆驼,他们镇定自若,即使我走近他们身边,也只是张望,正如我看着他们那样看着我,这世上的另一种动物,且如此与众不同。
他们健壮、高大,有点歪塌的驼峰就在眼前,偶或地,昂起头,用不屑的、又充满疑问的眼神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小柴旦湖的石头都非常有意思,他们大都经过风蚀,或沙漠植物的磨合,又因着原本独特的构成纹理,隐在碧波消水岸边,越发地显现出斑驳的个性来。
我脱了鞋,将自行车置于水湾,天空灰蓝柔和,白云仪然作态,令人自然融合其中,感受天地人和的自然美,如此感动于世间,只不愿离去。
离湖后,心里懒懒作态,我确信我的心里已经被这气候打败,我不停地向后张望,不断期盼从眼前开过的每辆皮卡,或者奇遇般地刘哥的出现。这样千丝万缕之后,在隧道山口搭了一辆车,一路上,说这说那,也还给自己找理由,到大柴旦的时候也不是异样惊喜,只是眼前难得的绿色让我觉得安全。
其实搭车了才发现,原来,这一路并非多远,是心太远了,自己完全能骑过来的,可我搭车了,是什么真正地驱使我这样不情愿地后悔搭车,真的只是天气?也许真的只是这样一次,将自己顿时惰性成灾。
而后每见一个目的地的路牌,就希望能停下来,把自行车放在前面,拍个照留念,再回头看望时,也能自豪地说声:我过来了。
后来又想着另一个情况,那是去往拉萨的路上遇到的骑友们,虽然一直在说喜欢一个人骑行的感觉,可以独立享受属于自己的美景,但那隐约之中的便是一种强烈的好胜心。是倔强的好胜心让我一路不搭车,要努力冲上山顶,我沉浸在风景和心理的双丰收上。如此,一路这样惊奇而又充满乐趣。然这一路,没有人同我在同一路上,没有同行者,只有单纯的既定目标,这样慢慢没有动力。
这样,到大柴旦,受路人和自己的驱使,我厚颜地推着车进了车站,那曾经看他们的眼神,如今在远处深深地看着我。我这样不能张望,竟还有自己的深处,现今,那窗口售票员的话依然在我耳边,渐渐地,心里开始斗争,开始徘徊,这一天,竟变得如此艰难,那后路的困苦条件不断充斥在耳边,黄香的话也慢慢深入,在炎热烦躁的夏日,我走进小店,这样打算着。
记于2011-05-18 23:30
本打算去超市,又磨磨蹭蹭,看了地图又确认了一次,原来今天要走一百多公里,又勿勿出发了,这时已经九点四五十了……
走了不到二十公里,又遇见刘哥,问要不要搭车,明确了要去盐湖之后,就和大哥分开了,后来实践证明,这是一个严重错误的决定。
从格尔木出来,基本都侧逆风了,路又差,从盐湖开始,整整几十公里的石子路,风沙还大。到盐湖后,堤岸上都是白花花的,也许是盐,也许就白灰。今天天气并不好,整个天空灰朦朦,已全失去了高原的晴蓝,太阳看起来也闷闷的,所以盐湖并未有想象的湖蓝色,他和天空一样,只是湖面近处的采盐船,才将天湖分割成两处。湖边的盐花有点像钟乳石的质地,只是一片片,还有点像贝壳的堆积。无趣,继续向前。
这一路气候路况恶劣,川藏那套在这里完全不适用,水就是生命,在这里就有深刻的体会。下午两点左右开始,风沙就越刮越大,有时只好用推,路面平平,风景平平,见得多了,反尔开始发困,骑着骑着竟想睡了,后来搭了二十公里的车,坐在车斗后面,同当地农民挤在一起,手中拿起相机向外拍照,除了茫茫大漠,什么也没有,地面盐碱化严重地看上去白乎乎一片。见到屋顶上白色一片,初始以为是晨间下的雪,后来才明白过来,这里没雪,只是用不尽的盐。
第一次接触广漠,心里多少有些苍茫,这边就是柴达木盆地,到锡铁山,是下午六点半左右,走到这城镇的路口,有个“青年修理部”,在他们门口站了会儿,和俩师傅交谈,后来,小哥邀我住他这,能不激动么?!!这家汽车修理店面积也就二十平米不到,里面放着各种修理设备,往里走两三米就有个小房间两平米左右,这就是他们休息的地方,上下铺,却还有电脑,放好车,去隔壁川菜馆吃晚饭,竟然有七元的蛋炒饭,份量还很足,又要了两个馒头,吃得很实在,一共才花了九元,激动、心满意足。在小房间里和他们聊了会,就一个人去前面的沙野里转了一圈,捡了几块石头,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近黑了。
原来这小哥叫“石榴”,藏族人,还真看不出来,而且已经结婚了,都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儿,更重要的是人家比我小三个月。另一个大哥在八七那年来到这里,一呆就是二十二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呆下来的,他说今天这风沙还不算大,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可真一般了。
大哥很能说很能侃,从盐湖到接下来的小柴旦湖,这中间原来有这么多的故事,从盐花到鱼虫,还有白刺根雕,还有各种趣事。石榴被大哥说成“人才”,真是人才。他说人的哭要比笑美,后来想想是这样感觉,这种美自然原始,而笑看起来做作,歪牙咧嘴的,人的本心被迷惑地一无所知。
从这里,建筑、自然、人文环境,包括人的性格和高原已完全不同了,这种变化在这样的时间空间转换,没有经过消化,真是身心上的具大刺激。
这里,开始感受西北广漠的风情,人也变成另一种豪爽,陪大哥们喝了一瓶啤酒,聊聊天,听听他们说的笑话,石榴唱歌跳舞,就昏昏地睡着了。
今天,风景令人烦躁,而人,让人心情大好。
记于2011-05-17 23:30
早上的副驾,阳光温和,被窗外的陌生人叫醒,和刘哥说了声,就先出去找旅舍了。
清晨七点的街道两旁,店铺只开了少间,而络绎的学生穿着校服穿流在街道的两侧,他们或骑车,或打闹,有结伴的,有静默独行,伴着娇嫩杨柳,迎面柳絮飘扬,显得这样朝气。
而昨天激动的心情还未消散,找了住的,骑着自行车就到城里转开了。
格乐木城并不大,却因着地理区位,人口奚嚷,这里大多是回民,所以这里有两大清真寺院,而街上的人文景观也和他们紧密相联。
进入小巷道,青绿初发的树叶迎风张扬,他们酥酥地映射着阳光,不热烈又慵懒,地面因他们的光斑而显得荫凉动人,便想着拿一把竹藤躺椅摆放在他们的下面,闭目清凉地享受着夏日的葡萄。格尔木周围的景色的平实却还微带新意,在秋色的大地上,人们身处夏日的温室中,吃着清凉的西瓜、冰棍,却满眼见着初春的树叶,而农民还有的才初耕,这里干燥,只因这满城的绿色,便给人以美好。
昆仑公园里开着饱实的郁金香,这是第一次见着这样满满一片郁金香。记得小时候喜欢郁金香多是因他被奉为高贵的品性,而后来渐渐长大,他那独特的外型并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便慢慢地远视了他,今天,在绿荫阳光下,这成片的郁金香,有玉白、鲜红、鹅黄等等,他那美,才第一次被你欣赏,故说这世间并无美和丑之分,这分分区别的,可不是我的眼和心么?
傍晚,我骑着车,沿着青藏线的石子土路一路北行,他从拉萨而来,正如我从那来的一样,短短几天,已在这里了。望着天空灰沉的白云,此地,没有蔚蓝的天空嫩白的浮云,而我正想再远走,再飞,便空想着自己坐在向北驶去的客车的最后一节处,跟随他,不愿再下来。
有时,又想起《哈尔的移动城堡》,其实,人的梦想不能太多,那曾经美好的童年常常浮现在眼前,而这时,犹如作了梦,以为醒来还是那时,可我们仍要面对的是,这长大后的我们,竟偏离那美好这般地遥远。宫崎峻的话是对的:“我们不能看太多美好的东西”。
三点的“夕阳”依然如日中天,我期待的落日黄花依然遥远,在静谧的湖边拍完照就回城了。
格尔木城的路边摆满了回民的小摊,大多水果、凉皮酸奶的小摊之类,相互拥挤,又有秩序地中间空出一走道,妇女们多戴头巾,而更喜欢老人们,他们拉着久已不见的板车,堆放着日常用物。街道的小学门口,是有许多破旧的食品小店,他们大都平房,在斑斑砖墙的平房边,有清劲的白杨穿插其间,他那安秘的绿色随风飘展,又点点反射夏日般金色的光茫,为这灰沉的红砖土路添上几分生气,而树下的学生们有追闹,有不奈烦地抄书翻书的,可真像那时候的自己,那时的小学生门口,这场景竟美得像岁月的童话。
记于2011-05-17 23:30
早上六点四十醒来,外面天空清澈干净,远东已泛着鱼肚白,拉了一通肚子,回去继续睡。
今天过唐古拉山,心里已做好了准备,可今天搭车了,昨说的话,今天马上就反了,看来很多事不能口头表述。也不知搭到哪,这开货车的大哥是昨晚在汽车旅馆认识的,猜想也许是他们在路上见我在风雪中骑行了。弄好车子,坐在驾驶室里,他们的车子出了点事,修修整整已经十一、十二点了才出来。
安多这个小城镇位于青海和西藏的边境处,很多人会在这停留,所以物价也很贵,一间很普通的小房间竟然也要五十,最终还是选择了汽车小旅店,现在,对于住的越来没有标准了,只要省钱,能射能睡能充电基本是很满意了。小旅馆的住处在后院,通透没有围挡,小房子就用水泥墙立面,上头用木板铺上,看起来类似马路边的阿婆家,只是还没有家具,小屋子里只有两张床,一个炉,两根电线。
在清冷的夜晚,星空碧洗,盖了三床被子,第一次在这路上开电热毯,啃着大白兔,美美地睡着。
第一次搭车,说实话,一开始上车的时候是真有后悔的,因着没能亲自爬上唐古拉山,路上可能错过那么多美好的感受和美景。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就到唐古拉山口,第一次上这么高的山,远处的山脉或许因为岩层矿物的独特组成,看上去似优雅的褐色系羊绒,层层排列,又相互流动,旁边雪峰相衬,真是美极了。高处的唐古拉山微寒,在这里激动地拍照微笑,走动。在这里还遇到三个摩托骑友,其中还有一个浙江人,哈哈,浙江人都很强。
上车后,就发现有点微喘,后来,在吃饭的时候,听说其中的一位摔了,祝他们好运,一路上,和大哥们聊天,大都关于自己这一路的故事,然而发觉,这一个人的路上,原来故事这样少,以至于当想和朋友分享故事时,竟无话可讲。
这一路的感动和体会,都无法用语言交流出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挡风玻璃窗外,货车快速地行驶而过,很多如此美丽的景色未来得及消化,又匆匆地吸收新的美景,视神经这样不断地被刺激冲击,只是来不及按快门,越来后悔相机带得太差。我张着嘴轻微地扬笑着嘴角,被大哥俩嘲笑,后来,更是情不自禁地发笑赞叹。我只是情不自禁,无法抑制 。
那一幕幕地美景,自然地色彩搭配,那云层,令我兴奋发笑。我想象着云层里面发生着各种神化般的故事,看着云,他们像真的发生了一样。在八点的晚饭地,月亮初升,玉盘般浮现在中蓝灰的天空中,地平线上,慢慢腾起雾气,草原的轮廓线弱隐弱现,重重相叠,童话梦境,而他对面,太阳正在下山。那山犹如舞台前围,而夕阳下的云层平面也恰似影射台灯,将夕阳的美貌朦胧显现,似墨色散入水中,柔和独特,又像极了散开的花,惜暮又娇怜。
我在马路两边奔跑欣赏。看见夕阳的花又念月亮的脸,我这样激动错乱,以使寒风无暇顾及,等他花开花谢,全然凋落,我仍于那乌云之中猜跺他将反复的美貌。
同车队大哥们吃完晚饭,天近全黑了,上车,继续前行。月色下的公路不能见着远方,偶或地只有路上的货车的前灯警示灯意拟地连成一条前进的曲线,时常,以为是流星坠入这片大地,陪同我们行车。
窗外,月亮格外明亮且圆,查了日历才知晓原来这日农历十六,怪不得。
他用自己的光照亮云层,照亮草原,云层清蓝干净,慢慢浮动变化,草原轮廓动态起伏优雅自然,美丽的青藏铁路线时而出现眼前。他们架于草原之上,一座座桥墩一直延伸地平线的深处,而这次客车,和我们的货车,在这样的夜色山谷中,相互交集,时而藏绕。不时你追我赶,胜似两人舞蹈般,各自展现独特生命,又于夜色中融合。不远处有一山脉断然阻隔前进路线,那是巍巍昆仑山脉,到他山脚前,国道线才突然90度左转入山口,驶出。
其中国道所见昆仑并不想象中壮阔,这只是这山脉的小小一处,同川藏线上其他经历过的山峰相比,逊小了许多,然而因着他充满神化令人极度想象地美好名字,才使那以如此端庄神圣的容颜出现于世人的心灵深处。
而今晚,十一点四十,我享受着古人般夜过昆仑的美妙时刻,享受着他另一份隐秘。他这样平静从容,高大延绵,如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安静地坐在草原上,悠淡地远望着月亮,静静地点点滴滴回忆起自己童年时的生活故事,他也不叹息,只是这般苍茫平静。
傍晚经过可可西里,沿途看见很多藏羚羊,他们绝大多数还幼小,他们成群于草原上,离我们也不远,时而抬头远望我们。他们是在警惕我们还是用他们的眼光看我们,他们的眼睛看起来这样不单纯于世故,好像在他们的遗传基因中得到了什么似的。在谷露的时候,听着有人偷猎了二十多只藏羚羊,他们能干出这样的事。至少,为着曾经每个人都拥有的单纯,我们也应该保护他们,远望他们。
这一路的行程,经历冻土层,河流,各种山体岩貌,大哥都说这不算什么,然而,这些对我来说,已是壮阔无比,我这样一路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般,那一切深深地吸引着我。
两位大哥甘肃人,一位刘艺宝——刘哥,一位严云——严大哥,他们性格开朗直爽直接,我想着职业的影响更多于地域的影响,而遇到的很多甘肃人,其实也多为这般性格的。
这晚,天空星星不多,而在月光照射下,那山体越发看似剪影,一片片,却又暗暗地透视着山体脊梁的延向,有些有如闭目深沉的脸,而有些如坐佛,身披折皱的僧衣默默念诵。他们自己拥有外型,如像每座山都是一个人,发生着一段故事,静静地安身于这里,每日讲述一页故事。
到格而木一工区的道路检查口,终于见到成排的树,这样到今天,已经五天了,午夜的格尔木灯火辉影,远望去,犹如一座放大了的断桥,那灯光沿着地平线延伸而去,又相互对称。而近处,则似沿海小镇,微风徐徐,柳树飞扬,一城的杨柳絮初放,这里还是春天。
近两点,终于到达格尔木城,城南入口写着“欢迎再来青藏线”类似字样,我想象骑车而来拍照留影的样子。这一路,有后悔,也有大美的收获。
一路人烟稀少,景色却美丽动人,后来想想也对,这段单独骑行不一定能收获这么多,这样刺激的感动。
而那路上的两名青年也许并非好意,这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安排也许不只是缘,也许天命所制也不可一定。
路上一面受着如此刺激,一面想着这一路的神奇,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只是这莫名的亲身体验令自己无法平静,做梦般却又生活在现实里,这种时空的穿越,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只可用不可思议来定义了。
到了格尔木,和刘哥说了自己的这天感受,第一次搭车,搭得这样与众不同,谢谢他们!
在城里找完停车位时已经近三点了,大哥问要不要睡车上,起先答应了,后来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放下,带着行李去城里找招待所,最终没有找到,又回到停车场,敲了刘哥的门,躺在副驾上睡了。
这天,感谢刘哥严哥,感谢晴朗的天气,感谢大哥的毛毯。午夜很美,这天不能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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