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族在历史长河中所经历的
痛苦 挫折 矛盾 繁华 平静
以诗人的载体 印刻在他的身上
如同诗人的童年 少年 青年
勾忆于繁星密布的黑夜
由颤抖的烛火唤醒
响应于诗人的笔尖
诗人的生命 是漫长的
他诞生在一个民族意识凝结的最初时刻
民族的历史 尤如他的生父生母
直到父母的灵魂从诗人身上唤起
诗人的年龄不再是世间人记载的
十岁 二十岁 三十岁 四十岁
中年 老年 晚年
此刻他的手 及至喉崖
承载千百年来的血肉苦难与宏伟
以轻薄的身躯意识 终结 书写
坚贞 忠实 毅志 使命
冲破生存的束缚与必要
他的生命的岁数由他感应的历史
决定他在世间或空间生命的长度
诗人的笑是民族的笑
诗人的痛是民族的痛
诗人的隐秘是民族的隐秘
诗人的悲悯是民族的悲悯
诗人的呐喊是民族的呐喊
诗人的生气是民族的生气
诗人的死是那个民族的死
诗人的生是那个民族的生
当民族的历史的虚设的形象 气质
化为具体的诗人的形象 气质 语言
民族与历史终于从尘土中再次生活起来
雕塑为诗人软弱纤细的身躯
颤颤巍巍地从田间市野走过
传唱着吟唱着漫布星河的歌谣
乔装打扮在世俗生活中的那个平凡人
站在窗户前打量着路过的一切
像个一丝不苟的总经理
判断着眼前过客的价值
从眉宇到行路姿态
再到那身包裹物
总有未能隐藏的地方
那些大方显露的反而不是最有价值的
颜面 纹饰 脚趾
那些被世俗社会承认的可公开的财产
轻眼扫去即可分判
好的 坏的 优美的 粗制的
经手的无需太多
如果眼睛会品尝
潜藏的欲望尤如鱼勾 微弱而又锋利
缠在闪烁其词的视线里 放出
径直到达带有些许腥味的目的地
刚被注意的余晕泛着轻拍的涟漪
马上就要游走了 且一去不返
对那常还路过的 也欲再行刺探
轻车熟路地从不被防守的边缘处 进入
海底起伏的山峦 紧密的松香玉石
磅礴的宙斯飞船 暗示着私人财富
大的 小的 紧的 松的 肥的 瘦的
沁渍的咸水 延长易腐肉质的保鲜期
耀眼的精灵 点亮狭窄幽暗的隧道
他们被一应收叠在堆满历史账单的柜台上
等待总经理夜地勾销
一)生死的意识
一只飞鸟的死亡
寂静 无声 跌落
没有同伴的奏乐
一只河马的出生
拥挤 嘶裂 跌落
没有家族的盛宴
人类的出生与死亡
焦急 等待 不安
伴随着宗群的聚会
学会了用眼泪表达
无论喜庆
还是哀伤
后人迷困生与死
欲除人世的渺短
寻求 寻求 仙丹
不像 飞鸟 河马
即便有生的使命
亦无死的礼赞
风雨飘摇的夜
飞沙走石的路边
二)继承的意识
飞鸟的巢
会留给飞鸟吗
河马的滩
终归于河马吗
那是短暂憩息的地方
那是短暂憩息的地方
一个雨季 一个冬季
又往他处迁徙
飞鸟没有收藏
河马没有遗产
他们在当下的生命中
争取 消耗 殆尽
直到旱季的到来
直到生命的终结
当人类看到飞鸟与河马
当人类看到生命的头尾
当眼前看到过去
当现在看到未来
当富有看到贫穷
当贫穷看到富有
人类收藏与保管 占有
在生的过程中
在撒手之后
将一切
继承给了
初生的后代
干枯的河滩
支离的巢
无尽的宝藏
三)人和动物
生死观念的诞生
继承概念的发明
终于使人与动物
有了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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