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高中的时候,在同学们和相及年龄段的孩子还在听市面流行音乐的时候,我已经开始选择听的音乐了,他们所听的也未必不是甄选的,但我也自认为我所选的,是不同的。那时尤其爱听的是西方歌剧,如《歌剧魅影》、《猫》等一些系列的西方歌曲,但也是有中文歌曲的。那时候听歌、学歌,即便这喉咙不行,音调不行,单词不行,普通话不行,却开始在心中有一个我的理想的声音,在发声,在唱念。那时的音乐,是单纯的好听的,是没有情感的,听的也是别人的情感,在那里起起伏伏,甚是好听。
二)直到后来,音乐好像是为那当下而写,我也因我所听的音乐而感,或沉默、或平静、或流泪。这时的音乐才和我的局部产生关联,产生了在特定时间发出特定共振的情境,陪伴我渡过那年轻而短暂的片段。
三)大学时,又开始寻集好听的音乐,他们如同好的绘画作品,各式各样,却被后来的大姐说,“你的音乐有禅意”,那些听多了的音乐,虽然也只是难以自拔,但也不知不觉中形成了某种音乐体系,是描写我的,也是描写我所关联的,也是描写我与我所关联的事物的关系,我们听的音乐,即便我不是作曲家、填词人,无论中西方,无论古典现代何种风格,那都已不再是创作者本身的作品,而开始随着零星音乐的构成形成自我表述的关于描写特定人的作品,他们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深度,描写某种气质。
那些音乐,那些歌是我的。即便听了十年我仍然不清楚那些英文歌唱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简单的几个单词。
四)此后,音乐是一种思念和某种历史的记述与回忆。即便那是一首全然听集到的新歌,也开始被浸润,被同化,被响应某种情感和向往,渐渐地,也产生了关于我和你的故事,这些音乐是为人生的过去或未来、某种可能或不可能的事和物而发声、而描写、而延续的,是带有想象的。无尽的悲悯与喜乐,尽藏在音乐的缝隙里,展开无限的畅想。
五)从有词音乐,到无词音乐,音乐所记述的事件与空间、时间被放大,从中文歌曲到外文歌曲,音乐所关联的懂的、能体会的事与情被未知的、难以知晓的事与情响应,音乐是对已知局部展现,也是对人未知领域的展现,过去无比沉重、深刻、重要的历史事件被压缩于整体的某个角落,也逐渐平平然淡泊,曾需用完整一首歌或更多首音乐所描述的事情也仅需几个符号而已。我们也知道,即便是几个符号、某种片段,他的前前后后的铺垫与描写,是如此的紧密不可分割,共同完成我们对那事、那人多余的想象与情感、历史代入。而那些看似未知的,也早已深埋于历史的土壤,不过此刻随着音乐发芽而已。
一)
做梦了,做了一个很隆重的梦似的。像似一个T&B大开业一样的梦,还有同事刚好结婚的场面。
却被另一个叫声吸引了,只是听见耳里一直响着一个“母亲 母亲”一样的声音,直到从梦里醒来。原是电视忘了关,被宝莲灯里一个场景叫醒,迷迷糊想看个究竟,戴上眼镜才看到沉香正提着灯笼在洞里寻母,哭叫着“母亲 母亲”的,只是母亲在他身后,却是不见。
关了电视,看了手机时间,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原来才近两点,这错综复杂的场景,有点让我难以入眠。想起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自己因为一件事伤心,竟没控制住地在电话里向母亲痛哭。电话里头那边,母亲询问着我因着何事,我却只哭。然后母亲哀着对我说,“阿五,你别哭呐,你这样哭,阿妈我心里也会难受”。这时我才醒来一般,向他解释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实在是被惊吓了。竟这样没控制住。第二天,他们便买了杭州的票过来看我。
大学的最后时光,原来是他们陪我这样过。
二)
下雨了,雨声沉沉地打着,就像故乡小时候的雨声那样,仿佛没有变过,直到想起小时候门前的竹林。
印象中,有这样一场雨,在近黑的傍晚,小雨淅沥沥地下来,打在竹叶上,打在屋檐上。却是有声音的,就如现在这样,近的打在近处的石头边,木板上,树叶上,滴下来,噼啪、噼啪零零散散地响着,远的打在远处的山林上,别人家的房檐上,马路上,或是更远的石板上,小溪上,密密的滴里滴里地不住地响着,好像是伴奏一般。
这样的雨声,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响着,也在下雨天时的回忆里响着。通过这细细又清晰的雨声,好像能回到遥远的过去,回到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家,也能通过这雨声,又回想起很多的琐事,见到很多的故人、朋友。但雨是深沉的,好像没有过开心的,一下雨那个遥远的心境便上来了,人也开始沉静起来。
三)
我想那小雨一定能把你打醒。——《抉择》
记于2011-05-10 23:30
早上七点左右醒来,同姐聊了几句,看看新闻,已是九点多了。真不该浪费这里美好的早晨,兴许出去还能看到老人们在寺前安静地颂经膜拜。可当出门后发现,这里太阳下山迟,早上人们开业也晚。
打算去布达拉宫,穿戴好自己满意的行头,出发……清晨的布达拉宫,人流依旧嚷嚷,其中除了少数的游客,大部分仍然是信仰的藏民,随着人流围着布达拉作顺时针行走。
有时,我相信这是程式的,但又不得接受:这种程式的安全感完全能充满身心,使之获得某种力量。
进入正门后才发现,原来布达拉宫需要预约,行程被打乱了的感觉,只好作罢。回去骑了车子,拿着从尼洋河捡来的石头,打算邮递回去,又去了大昭市附近走了几圈,买了两条珠链,一条是给姐的,发觉自己原来这样喜欢珠子,而且敏感。又为大姐买了三包藏香,弄好就已经近两点了……去了邮政快递。
说说石头,其中有块长了极小的苔藓蕨类,从尼洋河带来到今天,发现磨掉了几块小斑藓,本打算自己随身带着,可后来又想既然捡来也需缘份,那就按缘托运吧!石头也有造化,他若能懂自然惜命,祝他在这十来天的旅途中保重。
吃了半块糍粑,背着相机就去大昭寺了…大昭寺神秘,正门处有无数的信仰者不远万里过来,于此重复地膜拜,胜况为之感动。
进入大昭寺,首先是保存完整的壁画,其绘制精美,配色单纯富有表现,重复且带有装饰性的手法,使得熠熠生辉。人物表情生动自然,所表现的一百多个故事富有感染力。
然而更令我喜欢的是他的构图技巧,这使得人物性格突出,将故事连贯。虽然远处观赏总是大致相似,但其中独特的美,也只能近近欣赏,细细品味。
半途,突然想起同壁画的缘份,有时看似造化弄人的布局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细想若牵强联系,有时还真是那么回事,又因上个月在咸阳时听一阴阳阿姨的说法,便更加强化了这种心态。于是,和“壁画”的缘份便视为“天理”,前世烟缘相助。
大昭寺神秘的背后,是无数信仰的支持,倘若将之剔除,再伟大的也将腐朽,土崩瓦解。
在屋檐处修整土坯的妇女们,手持木板不断地拍打泥石,将他们一一作实,拍匀。在节奏的拍打中,用自己的声音唱响音律,在幡布随风起浪的映衬中,在蓝天下,显得这样原汁原味。用嘹亮来形容,用悠长来形容,回绕在清静的壁画长廊里,以为是那传来的声音。
斑驳的金顶没有白鸽,简单地配合着天空,轮廓线平实,时又冒出龙头、金顶、鹿,在明了的蔚蓝色中讲述着神性的故事。去往大昭寺的主殿,是条阴暗的通道,地面上的石头已被磨平近滑,从身边的导游得知,他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那是唐朝和吐蕃的历史,甬道两侧供奉菩萨,酥油灯昏昏发亮,将墙面陈旧的痕迹越发显得古老。
行走这样的地方,有时美学的关注度胜过宗教的关注度,但在宗教范围内,我们又不得做些符合宗教的行为,受其约束。虽然没有排斥的意识,但总会疏忽。
于是有时在信仰和自我的选择上,时常发生也许能化解的矛盾,我们来此地,是因为信仰还是因为美学体验?行走在寺院里,两者清晰可辨。
从寺院出来,五点的太阳从西面洒来,我感觉睁不开眼。在繁华的幡布下,如此迷离、沉醉。走进茶馆,坐在木头长椅上,开始回想。
想着想着,身体意识便开始懒下来,或许慢慢体验意识的消失:两壶甜茶,三个多小时,时间在这当中溜走。而我看见,接触身边的人,看他们这刻的生活。
拉萨的街头,从早到晚,有武警士兵不断巡逻,这是一道特别的风景线,他显得这里的生态如此地脆弱,不可靠,以至于需要肉眼的真实感知,来获取安全感。
路上,我想象着当年发生打砸抢烧的事件,尽力想象当时的状况,我感到难以呼吸,在这看似平稳的街道背后,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在布达拉宫最高处矗立的五星红旗,是否能让更多的人臣服,这看似合理的布局,为何我不能理受。当政治强势于宗教,这宗教能否依然单纯,单纯的人们可会受影响?
在街头,还有另一群人,他们乞讨,有人说他们为了维护信仰的生活而乞讨。他们有小孩,大人,他们衣衫褴褛,然而我并未起怜悯之心,既然修行艰苦,造化所致,我又何因天命所至而悲惘呢?
拉萨的一天,原本如此之快,茶馆的三小时,天已黑了,茶馆要关门了……出了茶馆,天已经黑了。
从小巷出来,北京路的西面,还有微光,近处乌云密布,却不下雨。布达拉宫在这阴肃的夜色下,显得黯淡。
没有灯光,只有孤独的商厦和行驶在道路上的汽车,才使得这城市看起来还剩微弱的呼吸声。我提着这袋吃的,依旧沿着北京路向前。
小昭寺,昨天坐公交从色拉寺回来的时候知道了其大致位置,如此想去这个地方是之前往大昭寺所没有的感觉。街道两旁商店极尽关门了,凭着感觉继续往前。在小昭寺门口,一行四五个士兵靠着墙,谈笑风声。
寺院大门已紧锁了,但其中的小门还开着,环顾了四周,便左脚跨进去了。寺院里大灯还亮着,漆黑寂静下衬得墙面发黄,主殿前有数位老人,不知他们在干什么,便慢慢地靠近了。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一干等人在央求寺院喇嘛,希望能进去礼佛,最后同意他们的请求了。
只是这样巧合,或许该称为缘份。大喇嘛看我犹豫徘徊,便挥着手臂哑着声说叫我进去。我这样迟钝,等反应过来,便激动地跟进了。
小昭寺供奉的是释迦牟尼八岁等身金身,是松赞干布时期尼泊尔公主随嫁时从故乡带来的,虽不比大昭寺十二岁金身,但这,足以令人兴奋的了,能有缘近距离一睹光采,多么荣幸!
我静静地随着老人们进入主殿后堂,在那里,灯火辉煌,金身在那里显得安静详和。大喇嘛划着手势做顺时针方向旋转,并说着藏语,我实在听不懂只得跟在老人的后面,随着他们绕着神坛按顺时针方向行走。神坛的外墙因为抚摸过太多,以至于有些地方光滑得像打了油,而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剥落。
同他们围绕几圈之后,一个人停留在金身前,双手合十,静静地看着他。
我看着他的表情,怎生如此愁苦,心里又想你八岁时可曾感知将来成佛,渡化众生。可见人生沉浮,皆因天意,奈何造化选择了你,而非他人。而如今你已成佛,面对芸芸众生,一心念着点化超生,可曾想过世人也有自己的造化,与佛讲缘,那无缘的又怎生点化教导?那时你苦修佛法,衣冠清静,而今众生信奉你,将你金身造像,华服加身,可是你愿意的?你眼里如此愁苦着相,是因我心愁苦悲惘着相还是你因众生如些加身于你,或是你已成了信仰的傀儡,众生求的只是人间富贵,而非大佛的点化和慈悲?你这样悲愁真是为何?我看你身戴华服,眼神悲怒,这是人间的繁华竟和你的心境不符,你悲的是世人……不觉,眼泪竟慢慢湿润眼睛,滴落下来。
大喇嘛在堂内清理陈设,于是顺手去帮忙搬些花盘,整理完毕,又念了些符咒,身后的藏族老人们已在磕头膜拜了。他示意我们可以进去,又一喇嘛拿着盛有金粉的碗,上前往金身脸上刷,我跟随在老人的后面,便进去了。
看着前面老人手中拿出念珠往堂内金身华服上触摸,心里明白便将白天买的珠子也拿出来,向前……我走上台阶,亲手抚摸着佛像,此时此刻,我竟变得如此虔诚,信仰的力量在这时得到沉淀,化作一颗平静的心,只求贴进再贴进,我如此恐惶又这般激动,我从侧面紧紧地注视着他,希望他能同自己说话般,紧紧不放……出了这神坛,从大喇嘛那里领受了哈达。
平静,心中这样平静。
面对佛像,观他的眼,依然这样悲伤,我说佛祖啊:我没有什么能给你,我没能像那些商人富贵之人在你神佛前放上几千几万,我能给你的只是只求一颗能明白的心。
小昭寺的灯火不是太亮,我们一行人慢慢退出来……从小昭寺的巷子里出来,可以直接通往八角街,路上同姐和大姐分享了喜悦激动的心情。到了大昭寺前,又前去正大门口看了壁画。寺门口依旧有膜拜的信徒,广场上,游人稀少,偶或地有几人经过。
通黄的大灯照得寺前明亮,又有缘的同巡夜的士兵聊了会儿天,其中有一个竟是转塘西湖职高的,还有个士兵风趣,说了不少的笑话……广场上的夜已冷清了许多,天空难以预测,刚又下了点雨,又见月亮了。在广场旁吃了碗饺子,也没煮全熟,不管,全吃了。
今晚很激动,明天去参观布达拉宫,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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