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2011-6-4 0:16:55
酥声连连檐上弦,
懒洗竹面时休静。
初伏难安闻香起,
妪老酣音入枕眠。

2011-6-4 0:16:55
酥声连连檐上弦,
懒洗竹面时休静。
初伏难安闻香起,
妪老酣音入枕眠。

2011-06-01 23:15
只是一种熟悉的味,是听觉?是知觉?我这样不能确定,便隐隐中想起台湾的那部电影。
在奶奶生活的这些天,依旧是被用心照料的一日三餐:
每天满足的自然醒,又在适时适当的近六顿的用那十几年来已油黑的小铁锅煮制出来热乎乎的各色的小点心里饱腹,和来的大姑小姑说说话,坐在门口的旧椅上静静地看着青绿竹林风起叶色,在灶角桌边回答奶奶问的关于外面的、以前的事情,用简易的卡片机给他偷偷录像,晚上时在电视上放映出来乐一乐,这样简单的一天又一天,够了。
只是没有知了呜响的夏天,檐前的那棵红柚子树也被砍了。
午后,昏昏沉地睡去,连夕阳也没见。
然而回到檐门前,看周遭百科成长丰茂,多少想念那棵老柚子树!他曾一直陪我走过童年少年,好像夏天的故事永远因他而起,因他而终,只是他还这样不知,年年照旧这时开花,浓夏时结果,等着死去的那一刻,或许也还不曾知道,原来有这样一个少年的影子依稀记念着他。
去年回来时,还同奶奶在树下合影的,树的三十年被连根砍去了,而我们老小的三十年竟在相片中显得这般沉重。
记于2011-05-23 22:34
昨下午四点半的车,慢慢地一路弋壁过去,到嘉峪关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夜色中,这关城的印象是脏、乱,有如一个前行中的工业小镇,早先脑海里的已一并烟灭。
寻了一家旅店,呼呼地睡去了。
即已兵临城下,和店里的服务员打听后,便叫了车前去。只是并未打算买票上去,远远地张望而已。嘉峪关后头已被开发成旅游接待中心,混合着水泥大理石,雕花镂刻,多少让他失了几分苍茫雄浑之气。犹如一个硬汉老夫,偏偏地上了花轿,被抬去卖了。
那原本属于他们的粗柴釜劈的根基,也难觅踪影,于是,便辗转至他的侧身。遥望他立于这不大的戈壁滩,却还宽广大气。没有玲栏画柱,也许为着防御,不应向外敌过多地渲染中原的繁华乐色。
平静的天空下,历史用沙粒将他堆塑而成,静穆地沉沉一色,明黄的旗子只为张扬四海之内,莫非王土。我站在他下面,望着他,镜头中似乎更凝静、沉著。而我看不到他正面的脸,这身势,也只有通过适宜地想象,从中得出与众不同的美来。
游人在城墙上行走、拍照、叫喊,欢乐。早已不见当年大夫、勇士、墨客的肃然起敬,感慨万千。
民族的英雄励志教育此时已消逝不见,在全民娱乐的今天,任何庄严的失了庄严,巧妙地给予穿上花衣服,深加打扮,于炫烂的人间舞台上尽情摆弄风情,其英雄般的壮丽骨质犹如被浸泡在花参、蜂蜜中一样,慢慢化作成糖排骨,供无尽看似文化虚弱的人咀嚼吸吮,这吸收的营养也不过繁花蜜蕊,却沉醉于甜香的味蕾中,不能自拔。
待他流失殆尽时,却还未有人看清。也许这一路下来,原本应该平淡,尽情地享受旅途风光,人文带来的视觉宴席,而我正如他们所说的一样,将旅行变得沉重,那曾经美好想象得和现实越是反差,心中越是不能平复。
有时,则陷入历史发展正确与否的思考中,其实他本没有所谓对错,但因基于现实的历史观察和古人的描绘,总会将信任和信仰建立在前人之上。在讨论面对当代文化的适应和发展性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最终引伸向是否合乎自然,达到和谐。
人类不断提出战胜自然、改造自然的政策与口号,可人终究弱小,便将不断庞大的物质、科技武装自己,由此渐势发展,人类不由自主地变得繁杂,反将自己显得越发渺小,从自然那学会并运用千年的能力也逐渐丧失,操作着同自然法则毫无联系的应用行为,即使娱乐也慢慢脱离自然的妙处,远远看去尤如丧心病狂的猴子,变得造作和不安,这反而将人推向更深的深渊。
离自然越久,越远,我们这群体在宇宙中也越发显得孤独,不能同自然交流,聆听他,我们失去的真真很多了。
行走在城墙下,风继续吹,明黄色巾旗时时帆动,在不远的片刻风尘中,体味古往今来瞬间魂魄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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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于2011-05-22 22:34
早上七点不到就醒了,窗外已渐亮,虽不见太阳,却也感知,今天将见到敦煌,或者说是莫高窟。
半个小时的车程,离他越来越近,而这一路,愁绪却开始漫延,看着此时的目的地,再间断回想这近两个月的行程,恍如作梦一般,而我眼见和亲手触碰的,竟是这样真实,旅途曾对自己有过的身体伤害现在已不能知觉,曾经的风风雨雪,艰苦上坡,这一切,不断地令自己怀疑。
突然间对他们是这样地陌生,没有体温,只是自己想象地,或如看了场电影,那体验的真实性开始变得模棱两可,捉摸不定。这淡淡的愁绪令自己怀疑这趟旅行的价值,所谓体会过,见识过,已如浮云,烟消云散,而曾经爱的生动感知,却还能依昔再来。对此,或许只有照片、文字,在将来的某刻,提醒着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有过怎样的感动和伤害,人的不可靠性在他们面前变得清晰可辩。继而,又向往新的旅途,在新的道路上再确认、再感知,以期往此前的真实又出现。
莫高窟的美丽,这样缓缓出现,我这般迫不急待前去,拍照在这里更显得形式,我努力将要获取的是之前对他的美的认知,和美的真实体验,并在他们面前净洗艺术的圣殿。而参观完时,虽额外获得艺术创作手法的灵感,但在欣喜激动的感受前,这一切却显得微不足道,尽使自己平静,可真是困难。
他们虽在当时并不是用上等的画师完成当时最精良的画面,而放在此时,我们时代的差距竟变得如此宽远,当被当今主流奉为优雅至上的昆曲在旧朝却是淫歌艳词时,时代的落寞已让人情何以堪,我们失去的,是什么?物质文明的进化,相反的,我们失去了什么?这些失去的让人难辨真假是非,什么令我们将旧时平庸的也视为至上,自然、信仰的普世价值,是不是物质时代前进的绊脚石,不断拥有的身心体验变得越发刺激,而不是接近平和、自然。人们难以沉寂、清醒,反将那些贬为无用的,离他们越远,灵魂望去是这样空洞肥大。
我们无法认知,正是迷了双眼,缺少经典和自然的身心上的双重体会。
相对于山西永乐宫的庄重、严谨,敦煌壁画显得浪漫和轻松,却又因着时间的的深淀,画面又有十分的凝重,有时我们看的不单是画面,而是历史在那刻的凝结。出于对自己信仰的无上要求和对美的认识,他们勇于改变前人留下的作品,用自己对美的新的认识和手法再予以创造。且不论其优劣,至少他们被付予勇敢,有自己独立思考和行事的能力,而当我们面对历史的遗产,是否有信心和能力去判断,对那些不可复制的艺术历史,能否提出具有价值的自我话语,当一味的赞美和平庸的诉述的时候,是否在历史的河流中,早已迷失、失去了自我,这种失去,才是最大的民族的失去。
记于2011-05-21 23:30
昏沉的早晨,还未完全清醒。
在补几天前的日记,路上很多想法感受已忘失地差不多了,便努力地回想,希望从片刻中寻得蛛丝马迹。
离开高原,天空已不见净蔚钴蓝了,也不见边线明确的白云,处处显得灰朦,好似整个世界都罩在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布里:除去一切事物分明的边缘线,淡化他们固有的色彩。这一切,看似被神灵诅了咒,没有生的希望,不再有祭坛般神圣。
行走在敦煌的街道上,风拂拂地吹过,翻起两旁白杨树叶,招摇着苏苏地响,看起来淡雅生韵。阳光不烈,而我依旧一身的行头,蒙得路人时时转头相望,其实也明白出来现身在陌生的地方,应低调装着,但这时我却乐于接受这样的眼神,这种穿着打扮是我真心并快乐的,也许真诚、也许虚荣,但获取的这一份愉悦是多少年来不曾拥有的,就像儿时,每每看完老人院里别具一格的地方戏曲,回到家中总要披着被单站在镜子前学着呀呀地唱上几句才过瘾一样。而那时,会被家人亲人们嘲笑,甚至当成日后的笑料,我虽百般反驳,可心里真真喜欢的,却是从小到大至今未有改变的。
下午,去了闻名的呜沙山和月牙泉,月牙泉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深藏于沙漠之中,他几十米开外有个蓄水功能的水池,第一眼见到他时,还深以为那就是月牙泉,多少令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这如同对他拙裂的复制和翻版,并于一处,反不觉得独一无二了。有时常常想不通规划师的想法,他们是如何想象及这么勇敢地做到这一切的,真如杭州苏堤断桥上的柏油路,虽方便交通,却实失了他们原本质朴自然的田园趣味,这连外国人都明白的事情自己反倒是糊涂了的东西。但凡在他们手中保护着的,能剩多少遗产还显天然的珍贵呢?遗产成了公园,保护委员会作了公司,将他们经营着卖着。
这消噬历史的赔本生意,他们还未预见亏损,等有天亏空殆尽,他们拿什么补偿我们将来的子孙,对历史创造者和继承者,原来我们哑口无言。
记于2011-05-20 23:30
昨晚听了同屋大哥的话,原来的心又向后退去。在住所折腾了一两个小时,终于时辰已过,推着车,向车站过去,这算盘打的…省时省力。
我和姐说:骑行的感觉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这路,也就只走到这儿了。
买了车票,等到车,司机又说这车也要算一个人,晕,站长也帮着他们,最后还是被宰了五十,心情严重不好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闷声不响,可心里还在做斗争。
副司机过来说:等一下你就笑了。能笑什么呀!心情不好,我冷冷地回了他。后来慢慢地开始和他聊天,梦想着等到站下车的那一刻,他能把那五十块钱还给我,必竟是作梦,可不是么?
从大柴旦出发,山路起伏,依然地荒无人烟,偶或的一两个村子也尽显寂寞,戈壁延绵不断,没有树,没有水,来来往往的车辆也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到阿克塞的时候,远远望去以为是敦煌,他有着新月状的外轮廓,绿绿成荫,便有了美的想象。阿克塞之后几乎全沙了,低矮的连延起伏的沙丘偶尔还残留着戈壁,他断亘残痕如同古代遗留的城墙,历经千年饱受风沙侵蚀,仍旧保留着自我意识的生命力和生存的勇气。
第一次见着沙漠,心里不知觉地感动着,他们这样一粒粒,组成集团,任由大风迁移,而以其不变的毅力,形成自我形态,影响地貌。他们有时同雪山一样让人难以捉摸,正如不知龙为何能腾云驾雾,凤凰如何磐涅重生,世间万物竟有如此多玄秘的力量,所以说万物不可以小而度之。从大柴旦到敦煌的这一路,条件艰苦,我在自己和别人的劝说下终于选择了乘车。路边偶尔是修路工人,之外的?一望无际。我真的承认这一行程极其考验体能、锻炼毅力,而我,错过了一次机会,深深觉得此次没能完成,以后的机会也少了。
中巴车的窗外,我看见一位骑行者,他孤独艰难地往前骑行,路上依旧是逆风。这多少有些意外,如果昨天继续向前到鱼卡,今天,和他同路的也许还有我的身影。身影远去的最后祝他后半段好运。而当自己面对目的地的地名牌,一次次的后悔空袭过来,真的不应该在这旅行中有这样那样后悔的事情发生。
也许,这种体验也算这次旅行的财富之一,那他告诫我的就是: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艰难,其实他迟早要随着时间过去,在遥远的以后,我们不会记得有多难,而是有多少快乐的收获和惊喜,还有满满地新的期待。
记于2011-05-19 23:30
我在想搭车是不是把心给搭散了,早上出门没多久便想着搭车,终于,还是拦了旁边的一辆工程车,把车放上,自己则蹲在后头,满面春风地搭了五六公里,心里舒舒服服的。
早上吃了饭,没见到石榴他们,把昨晚录的一些唱歌跳舞片段拷到他电脑里就出发了。第一次见到戈壁滩里出现沙丘,心里着实激动,从西安出发,历经平原、山沟、山谷、草原、高山、雪原、峡谷、冰川,终于迎来戈壁沙漠,这让旅途看起来完整了许多。而来至此地后,发现自己还是有点不适应,这里没有川藏富有变化的壮丽景色,也没有令人勇于挑战的地理路况、天气。
在这片大漠盆地,平乏,平乏。除了一如继往的逆向风沙、戈壁,偶尔的修路工人、货车,便再无人烟。正像后来警卫所里的人所说的,这里能做的只是锻炼人的毅力,因为这句话,又扬起斗志,我要一心骑下去,而今天的礼物,是让我感动地要死的清蓝的小柴旦湖。正是昨晚石榴说的有鱼虫的湖,起初还不知他名字,可这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美得令我疯癫状。
茫茫沙漠边缘,遥无生机的戈壁滩中,还有这样一个湖,湖边国道线对面,有成群的骆驼,他们镇定自若,即使我走近他们身边,也只是张望,正如我看着他们那样看着我,这世上的另一种动物,且如此与众不同。
他们健壮、高大,有点歪塌的驼峰就在眼前,偶或地,昂起头,用不屑的、又充满疑问的眼神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小柴旦湖的石头都非常有意思,他们大都经过风蚀,或沙漠植物的磨合,又因着原本独特的构成纹理,隐在碧波消水岸边,越发地显现出斑驳的个性来。
我脱了鞋,将自行车置于水湾,天空灰蓝柔和,白云仪然作态,令人自然融合其中,感受天地人和的自然美,如此感动于世间,只不愿离去。
离湖后,心里懒懒作态,我确信我的心里已经被这气候打败,我不停地向后张望,不断期盼从眼前开过的每辆皮卡,或者奇遇般地刘哥的出现。这样千丝万缕之后,在隧道山口搭了一辆车,一路上,说这说那,也还给自己找理由,到大柴旦的时候也不是异样惊喜,只是眼前难得的绿色让我觉得安全。
其实搭车了才发现,原来,这一路并非多远,是心太远了,自己完全能骑过来的,可我搭车了,是什么真正地驱使我这样不情愿地后悔搭车,真的只是天气?也许真的只是这样一次,将自己顿时惰性成灾。
而后每见一个目的地的路牌,就希望能停下来,把自行车放在前面,拍个照留念,再回头看望时,也能自豪地说声:我过来了。
后来又想着另一个情况,那是去往拉萨的路上遇到的骑友们,虽然一直在说喜欢一个人骑行的感觉,可以独立享受属于自己的美景,但那隐约之中的便是一种强烈的好胜心。是倔强的好胜心让我一路不搭车,要努力冲上山顶,我沉浸在风景和心理的双丰收上。如此,一路这样惊奇而又充满乐趣。然这一路,没有人同我在同一路上,没有同行者,只有单纯的既定目标,这样慢慢没有动力。
这样,到大柴旦,受路人和自己的驱使,我厚颜地推着车进了车站,那曾经看他们的眼神,如今在远处深深地看着我。我这样不能张望,竟还有自己的深处,现今,那窗口售票员的话依然在我耳边,渐渐地,心里开始斗争,开始徘徊,这一天,竟变得如此艰难,那后路的困苦条件不断充斥在耳边,黄香的话也慢慢深入,在炎热烦躁的夏日,我走进小店,这样打算着。